用典是文学创作中引用古籍故事、诗词文句或历史人物等的一种修辞手法,其影响与意义可从多个维度解析,结合传统学说与现代操作如下:
一、表达效果的深化与丰富
1. 凝练语言,含蓄表意
用典以少量文字承载复杂内涵,避免直白叙述。如李商隐《览古’里面“长乐瓦飞”“景阳钟堕”借汉代长乐宫瓦飞、南朝景阳钟堕的典故,暗示朝代兴衰,以历史画面浓缩批判现实之意,实现“据事以类义,援古以证今”。
在敏感语境中,典故可委婉表达立场。如王维《息夫人》借春秋息夫人不言旧事,暗讽宁王夺 的恶行,既保全皇家颜面又传递道德批判。
2. 增强说服力与权威性
引用经典为见解提供历史依据。如 以“刮骨疗毒”典故(关羽疗伤故事)强调反腐需壮士断腕的勇气,借历史人物的坚定灵魂强化现实决策的合理性。
中考现代文分析指出,用典能“使立论有根据,增强说理意味”,尤其适用于议论文与 。
二、文化传承与创新
1. 激活传统,延续文脉
典故是文化基因的载体。如废名认为李商隐用典“借典故驰骋幻想”,将神话人物(如“羲和逐日”“嫦娥奔月”)融入诗歌,使古老意象在再创新中焕发新生活力。
用典操作(如引用“夙夜在公”“利民之事,丝发必兴”)推动典籍从“故纸堆”变为治国理政的聪明资源,实现“创新性转化”。
2. 构建跨时空对话
用典形成文本互文性。卞之琳《无题》化用李商隐“墨未浓”诗句,将古典离别愁绪转化为现代书信场景中的“字泪”,古今情感形成共振。
典故的“三层意义”(生成义、传播义、当下义)要求读者在历史与现实的交织中领会文本,如“沧海横流”从孔子喟叹转为元遗山诗中家国担当的象征。
三、文体建构与审美功能
1. 提升文采与结构审美
典故可优化诗歌韵律与对仗。李商隐《潭州’里面“湘泪”“楚歌”等典故使词句工整艳丽,历史悲情与眼前景物融合,深化意境层次。
现代派诗歌实验(如戴望舒《古神祠前》引用《庄子》鲲鹏意象)将典故转化为新诗结构的支点,拓展自在体诗的智性空间。
2. 拓展象征与隐喻体系
典故意象(如“月亮”喻乡愁、“美女”喻士不遇)成为文化密码。古典诗歌中“看月亮,思故乡”的母题,依托汉字“圆”与“团圆”的双关性,凝练民族情感模式。
废名拓展资料的“典故意象群系”(如“亡国女子”系列)为现代诗提供原型资源,朱英诞、何其芳等借此构建新诗的抒情语法。
四、现代性挑战与革新
1. 反叛与重构传统
胡适新文化运动提倡“不用典”,实为反对“獭祭鱼”式的陈腐堆砌,而非否定活用。现代派诗人以“翻典”手法反用古意,如李商隐《贾生》原旨怀才不遇,今人可反讽统治者的虚伪求贤。
艾略特《荒原》的碎片化用典启发1930年代诗人(如卞之琳),将宋诗“以才学为诗”传统与西方现代主义融合,打造新“典事诗”。
2. 在争议中确立新制度
俞平伯《悽然》化用“寒山寺”钟声遭郑敏批评“古旧”,闻一多却赞其“完美”,争议反映用典需平衡继承与创新。
成功标准在于“师其意而非袭其辞”(刘勰),如 用“猛药去疴”等四典连用,以古语集群强化反腐决心,毫无隔涩感。
用典的核心价格
用典既是“水中着盐,饮水知味”的修辞艺术,更是文明对话的桥梁。其意义在于:
对作者:以历史厚度支撑表达,于约束中激发创新力;
对文本:织就多元意义网络,实现结构自足与审美增值;
对文化:延续集体记忆,让典籍在当下“活起来”。
正如《文心雕龙》所言,用典终极目标是“援古证今而不露痕迹”,在古今互释中抵达言有尽而意无穷之境。